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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水里是抽不了烟的。

【界冢伊奈帆】门铃

伊总生日前后写的小短篇,也算拖稿了吧写好以后这么长时间以后才码上来……续AZ,一无所有的世界里的一点小小的希望。


暂别了雪姐,走进昏暗的秘密监狱的探监室,惨白的灯光打在他探望的对象的憔悴的脸上。那人有着初见起就从没有变过的一头白发和纯真高贵的冰绿色双眼。

那是生为地球人的火星骑士,斯雷因·特洛耶特。夺走他一切的正是这位曾被火星的敌人称为“橙色恶魔”的战争英雄,界冢伊奈帆。本无理由见面的两人之间总是笼罩着可怕的沉默。他们对彼此的生平资料烂熟于心,战场上更是少有的势均力敌的宿敌对手,像是两条衔尾蛇一样死死咬住对方,谁都不肯松口。他们之间由以战争为导火索的深仇大恨连接起,交手时会像疯了一般不断呼号对方的全名。现在,战争结束了,两人反而无话可说。如果说之前是互相试探,那么现在他们已经连试探都不用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人明明有如此多的共同点,如此多共同看到过的景色,如此多的能让他们成为一生挚友的条件,但是,在认识之前他们就已经成了敌人,并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两人的眼里向来容不下彼此,或者说,只能容下彼此。

拯救世界,撑起天空的英雄,只要一个就够了。

守护公主的骑士,也只要一个就够了。

他欠他一只眼,他欠他后半余生。

斯雷因·特洛耶特发动那场影响了全世界的决战时,只有18岁而已。

界冢伊奈帆第一次杀人时,也只有15岁。

那位公主本想拯救他人,却反而断送了一票火星同胞的生命,以及两个少年的未来。

她——负责吗,她真的背负得起这份责任吗?

怎么可能。战争的重担,只能我们全部人类一起来承担。

探视者不被允许提到有关外面世界的事情。

于是伊奈帆只能说:“她很好。”

斯雷因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般。那是极端压抑下,因为极度紧张而不能被人发觉的心理活动。

“她无法拯救你,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不需要,被任何人所拯救,”白发少年的双目终于睁开了,“有时我感觉……你和我是那么相像。”

这次伊奈帆没有沉默。“我也有相同的感觉。”他不温不火地答道,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

斯雷因也百年难遇地勾了下嘴角:“对你开枪的那时候,我非常想要改变自己,却无论如何下不了决定,直到扣动扳机那一瞬,头脑一下子就平静了,也清醒了。”斯雷因很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是沙哑的,说得很慢,也不流畅。回忆过去好像能稍微让他静下心一点,眉头于是也暂时舒展开来。

“我也是。”短暂的沉默。

“但是我不恨你。”

当那双眼睛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伊奈帆说:“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已经没有了追究的必要。如果可以,我希望与你成为朋友。这对我,对这个世界,对你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15岁的界冢伊奈帆第一次来到战场上时,世界的一切像“本应如此”一样被重置,他本人则像许久未上发条的手表一样再度运转起来,一分一秒,步伐坚定有力,他成为了一名战士,年纪轻轻身经百战。

即使从未谋面,他也了解着那个世界的一切,所以总是赢。

17岁了,人生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他隐隐有预感,再次离开左眼看到的世界,他再次重生了。这个她带来的新的世界里,他前面17年的知识积累将毫无用途,一切都要清零,重新开始。

少见地没有用国际象棋消磨时间,眼前的白发少年褪去了在战场上的锐气,像新生的婴儿一般,回归了最单纯、最接近他本性的一面。他,也拥有了未来。

新世界的大门已然打开。

最后,伊奈帆和斯雷因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伊奈帆走出监狱,中午的阳光金灿灿无比明亮。这时他心头涌上了一股确切无比的感受——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这整个监狱,都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同一起跑线上。

因为活下来了,所以今后要怎么变革,要怎么获得救赎,这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于自己。重要的羁绊已经被斩碎,无论是自己还是斯雷因,都是孑然一身。

或许能成为好朋友吧。彼此欣赏,彼此需要,彼此注视的朋友。在和平年代里交朋友比战争年代要容易得多吧。

下午从训练场下班时,伊奈帆在回家前坐上了去往菜场的公交车。

韵子她们说晚上会开派对要早点回去,还说要做蛋糕……记得今天是有特价鸡蛋来着。

Fin

 @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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