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英

因为在水里是抽不了烟的。

【士海】路标

想见你,好想见你。这样的心情让我不断不断策马扬鞭,身体轻得像要飞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投影在我脑海中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从你宽松的袖口中,飞出灰色的鸽子。 
“飞起来了!”大家叫道。 
灰色的鸽子就那样从你的袖口飞出,飞出孤儿院门口就无影无踪。 
你就那样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那之后,每次看见鸽子,就会想起你。 
那段记忆是否真正存在也是问题,但是看到什么能想起什么,这样自己能心安。 
虽然,连他的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 
 
小提琴是夜晚的报鸣声。周而复始的孩子们的噪音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海东在床下拿开捂住耳朵的手。世界安静了,从没听过的音乐声蔓延到孤儿院的每个角落。 
要出去吗? 
流浪小提琴家门矢士登场。 
孤儿院的老师不能说不好,但是少有有意思的家伙。 
说不定只是来蹭饭的门矢士瞬间代替好欺负海东成为了孩子们的中心。 
出来吧。海东从音乐声里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装束是普通的草绿色风衣,琴盒上却装点着亮眼的粉色。 
被欺压的理由一一经过海东的脑海。从几个眼神“被发现”的对“女孩的颜色”的喜好,因为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而不识字的短处, 
海东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刚一曲终了,流浪的小提琴家要求孩子们也一一做下自我介绍。 
海东试着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是你问院长:“这个孩子是?” 
海东大树。 
看到我后大家就又开始起哄,叫着大树,大树。 
你蹲下来摸我的头,叫我海东。 
晚安,士。 
 
士非常擅长和孩子打交道,他像变戏法一般从琴包中取出各种物件。卡片,玩具枪,还有可以变成毛笔的手机。 
我不会写字,士就一直默许我占着那把玩具枪,也会允许我“士”,“士”这么叫他。 
我会抓着他,请他试试我的枪的威力。 
别人都当我在搞笑,他却会认真地装出被打倒的样子。 
后来的某一天,如同他的到来一般,门矢士突然消失了。 
灰色的鸽子盘旋了一圈,又回到你的手腕上。 
似恋恋不舍,又似本就不打算离开。 
那时候我才明白,它一开始就是和你在一起的,一直一直。 
抓着你的手,放不开,不想放开。 
院长说有你留给我的字条,知道我不识字,告诉我上面写着一个地名。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学会识字,然后去找你。 
 
上张纸条上写着这个地方和“小野寺”这个名字。我问他有没有门矢士留给海东大树的信息。 
“有的哦。” 
一张纸条,上面印着熟悉的粉色符号。 
 
光速完成学业以后我便离开了孤儿院,去寻找士留下的讯息所指向的地方。 
对一个孩子来说可能太早了,但是需要的东西已经都学到了。 
士在那里为我留下的,又是一张纸条,还有水彩笔画的粉色图案,和琴包上的一模一样。 
门矢士,原来这是你的名字。 
就这样走下去吧。 
我很奇怪士为什么不用印章。后来的图案都高矮大小不一,倒是很有他的风格。 
就像在说“来找我吧”一样。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门矢士。 
“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开始的时候总是得到这样的回答。 
 
“门矢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问道。 
“是个好人呢。”小野寺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虽然总是装成坏人的样子,但是其实很温柔。” 
“真希望他能留下来啊……但是托付完这张纸条他就走了,说是要继续寻找自己的世界什么的。” 
看样子就能追上了。 
士,等我。 
有士的地方,大概就是我的世界吧。 
我问他有没有士的照片,他遗憾地耸耸肩。 
我再一次默念你的名字,门矢士。 
 
最后的纸条和熟悉的琴包在一起。那粉色的图案,是我至今为止的一生的路标。 
我拉开琴包,熟悉的玩具枪和变形手机躺在那里。我托起琴身,拾起琴弓。 
我都还记得,除了你的脸。 
但是我知道你是微笑着的。 
“你也是时候停止追逐我的步伐,自己继续飞下去了吧。” 
你说。 
 
我在城市的中心,见到过人们放飞和平鸽。 
那似乎是有着某种意义的仪式,所以选用的经常是一尘不染的白鸽。 
是因为很美吗? 
在晨光正好的白天放飞那些鸽子。飞上蓝天的白鸽是那样耀眼。 
盘旋那么两圈,最后向着不知名的地方,向着云端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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